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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造台灣原生植物的天堂



黃慶賢認為做水土保護,不只是土要保護,水也要保護。





奇特長有黃金絨毛的金葉樹,也是台灣的特有種樹。



小時做為繩子的鹹草,現在野外幾乎已經看不到。



長在岩石上的奇異秋海棠。



台灣萍蓬草,台灣特有種的溼地植物。台語歌曲『孤戀花』裡的水蓮花。



南美洲的朱紅西番蓮花朵


文/黃玉燕 攝影/張雲清

長時間的進出台灣山林,尋找復育瀕臨絕種生物的契機,黃慶賢,是山林生態的忠實守護者。

這一趟進入台中新社山區不是為了薰衣草原,也不是為了品嚐極富盛名的咖啡,而是要走訪一座只開放學術用途的私人生態園區,會晤經營復育台灣原生生物種19年的田野生物專家黃慶賢先生。

夜以繼日搏命演出 累積財富賠了健康

穿著雨鞋、一身輕便工作服,個性開朗、風趣,宛如鄰家歐吉桑的黃慶賢,其實是製造手工具的台中威特企業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長。他生長於后里鄉下的窮苦人家,當兵前以打工維生,退伍後獨自來到台中創業,回想那段白手起家、從無到有的艱辛過程,黃慶賢記憶猶新:「我是25歲出來創業,從一個什麼都沒有的鄉下小孩開始,為了創業,什麼都要從新學習,就是說一家大公司所需要的各種條件,在一家小工廠裡面都要具備,從買菜到研發新產品都要自己來,過程非常艱苦。」

經過11年夜以繼日的「搏命演出」,黃慶賢因為擅長研發、改良手工具,公司訂單不斷,累積了可觀的財富,卻賠了可貴的健康。到了36歲時,已經渾身是病。他回憶說:「每天晚上12點從工廠回到家,桌上擺的就是老婆幫我熬的黑咖啡(中藥)!隔天早上6點又到工廠,在這種操勞、營養不良情況下,身體的狀況就越不好……」

黃慶賢說那時為了應付客戶的需求,不斷的研發、改良手工具,總感覺時間不夠用,直到他的雙手已經累到沒有力量抬起來也不能休息,只好想辦法從屋樑上垂下兩條繩子,將兩隻手吊著,勉強自己繼續工作。

過度操勞終於讓黃慶賢決定離開累積財富的工作場所,將未來的光陰放在自己想做的事情上,他說:「後來我想,一天到晚都在工作,日子那麼苦,身體又那麼不好,賺那麼多錢也沒什麼意思。」就這一念,他開始尋覓一個遠離塵囂的山林,幾經輾轉來到新社的山區。

一頭栽進台灣原生植物的世界

1988年黃慶賢在新社山區買了第一筆山坡地,原本就喜愛蒔花種草的他,開始的時候,都到花店買花草樹木來種,後來發現這些外來植物沒有代表性,而且很快就膩了。不久他發現有許多植物是在平地沒看過的,好奇心驅使黃慶賢想要進一步了解,於是他花了許多時間找尋相關書籍,卻無法從書中得到答案。

求知心切的黃慶賢於是主動打電話給作者,說明自己對探索植物的熱切,時常讓作者很感動而成為好朋友,包括林業試驗所所長(當時林業試驗所研究員)金恆鑣;還加入了台灣特種區域研究院、植物研究所進行對台灣大面積各種生態之研究行列。

談到種植台灣原生物種的機緣,黃慶賢說:「在接觸台灣這些學者的研究後,發現他們研究的對象都是本土性的,這讓我對本土的生物開始覺得有一種親近感。因為這個機緣開始引導我漸漸走入原生物種這個領域,在這個領域中我發現台灣原生的生物,竟是如此豐富。其豐富的程度和阿爾卑斯山是相似的,但若是以土地面積來算,台灣生物的種類豐富度更可說是全球之冠,所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與學者交往互動,讓黃慶賢一頭栽進台灣原生植物的世界不能自拔,他將工廠交給廠長管理、讓弟弟負責公司的業務和財務,自己整天待在園區種植、研究台灣原生植物,樂在其中,19年如一日。

山林生態的守護者

對台灣原生植物深入了解後,黃慶賢發覺台灣生態環境受到嚴重破壞,心中十分不捨,於是陸續購買相鄰土地,擴大園區範圍綿延三公里長,有各種地形地貌,不同的林相野地,至今擁有上千種台灣原生植物。這麼做只是為了:「不破壞這塊土地,讓植物可以放心的在這裡生長。」

黃慶賢以自然淘汰的方式經營園區,不去破壞原來的生態,他說:「盡量不要去變動他,因為他已經在這邊活了幾萬年了,維持原來的樣子,留下原來的東西,我只是去維護他。」

黃慶賢以傳統的生態工法維護園區,復育瀕臨滅絕的原生物種,置身園區,各種罕見的植物與豐富的生態令人嘆為觀止!園區除了種滿原生植物,還有豐富的昆蟲和小動物,包括:動物、鳥類、魚類、蝶類和二十幾種蛙類、各類昆蟲……黃慶賢在樹林間放置許多水桶給樹蛙、青蛙、蜻蜓產卵,園區裡面的蛙類最多有幾十萬隻,到半夜青蛙的鳴叫聲大得連彼此說話聲都聽不到!他說除了魚類之外都是自己住進來的:「只要把生態做好,屬於這裡的生物自己就來了。」

19年用心的觀察研究,黃慶賢成了守護山林的田野生物學家,為台灣原生植物打造了一個天堂。他對園區內的一草一木瞭若指掌、如數家珍,他說園區不對外開放,只提供給各級學術單位和學者專家作學術研究。因有感於台灣民眾缺乏生態環境的認知,目前他計畫將另一座寬廣平坦的生態園區,建造成一個非營利性的教育園區,作為學術研究與教學的據點,為台灣的生態教育盡一份心。◇



拉都希氏赤蛙。生態園區裡面的蛙類有二十幾種,最多數量時有幾十萬隻一起鳴唱。


沒有學術牽絆 造就田野專家



只因一股探索植物奧秘的求知慾,黃慶賢與學者專家在台灣原生物種的領域建立互動的機緣。經營園區二、三年後,黃慶賢對一些生物也慢慢有了心得,有一天他接到自然科學博物館植物園主任嚴新富來電詢問有關園區的事情,後來他們成了好朋友,在植物上共同研究,黃慶賢說:「他教我認識更多植物,我則教他實地操作上的技術。」由於特別喜歡蕨類,黃慶賢在園區收集許多珍貴的蕨類植物,1999年與嚴主任在科博館的植物園共同打造了一間蕨類植物的展示室,使得當時蕨類在台灣風行一時。

黃慶賢沒有學術上的牽絆,在自己廣大的園區實地觀察操作,一點一滴摸索出來的,觀察往往更加細膩入微,他說:「我和這些專家學者在一起,沒有利益上的考量和在學術上的競爭,大家在一起就更自然。同時因為我沒有學術上的思想框框,能給他們許多不同的想法,加上有實地的園區可觀察,在裡面發現很多生物的行為模式很珍貴,這對他們的研究有很大的幫助。」因此結交了學術界和政府研究單位的許多好朋友。

黃慶賢認為做水土保護,不只是土要保護,水也要保護,因此花很多精神做水資源的保留,他的園區到處都有水池和小河流,還有沼澤濕地,裡面充滿生機蓬勃的台灣原生魚類、水生昆蟲和水生植物;園區內的各種生態工法和景觀,都是自創的。

他說:「生態工法才能永續的作好水土保護,也考驗著人們對大地的愛心與耐心,可惜政府工程單位無法徹底實行,那應該是利益和無知的原因,因而造成台灣生態環境更大的傷害!人們的心如果沒有從根本上改變,自食惡果將不只是傷害大自然,最後受害的將是人類自己。」◇


事業無為而治 空間留給別人




超大型糜鹿角蕨附著於樹幹上。


黃慶賢說36歲是他人生的轉捩點。經過11年昏天暗地、拚了命似的工作,黃慶賢慢慢地走出工作的牢籠:「去充實學術方面的知識、吸取學問,也走過一些宗教。」然而到社會轉了一圈後,他發覺:「其實命運早已安排在那邊,做人不要太貪心,上天給多少錢是注定的。」

「到這裡後因為心放下了,不去煩惱公司的事情,又有運動,精神和身體就慢慢的紓解了。」在事業上則採取無為而治的管理方式,由於先前打下了深厚的基礎,公司依然生意興隆,除了維持本業產銷,不作其他的投資,他認為:「只要不貪心,不要一直去開發,就不會和人競爭,當你只吃這一口飯的時候,別人不會對你怎麼樣,如果你一直想怎麼去發展,絕對跟人家產生衝突。」

他說一個人最大的氣度是:「把空間留給別人,不要把所有的錢都賺到你的口袋裡去,不要把小公司都弄死了,要讓每個人都有一碗飯吃。」◇


 http://news.epochtimes.com.tw/6/12/15/43345.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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